我男朋友是围棋天才,但我却连五子棋都玩不明白。
但每次他都会故意让我赢。
每当别人质疑我配不上他的时候,他都坚定地说:「我可以输掉所有,唯独不能输掉她。」
后来,他进国家队深造,我留在本地上大学。
异地四年,我们每天都在视频,一有假期他就会往我这赶,高铁票都厚成了一沓。
我们从没想过会跟彼此分开。
直到一场比赛上,他七次给同队那娇俏的天才女棋手让棋。
我知道。
我们该结束了。
1
这周末我特地赶回家,陪两家父母一起看夏之时的围棋比赛。
这次春兰杯比赛很激烈,除了夏之时,还有两个中国选手晋级八强。
经过几个月的备战厮杀,韩国队全军覆灭,夏之时和另外一位中国选手进入决赛三番棋。
夏之时和对面打了个平局,今天便是最后一场第三番棋的厮杀。
夏阿姨看见我回来了,特别高兴,冲我招了招手。
「朝朝,快过来坐,比赛还没开始呢。」
我笑着将买的礼物分别递给夏阿姨和我妈。
我妈埋怨地轻拍了下我手,「你也真是的,好歹是你男朋友冠军之争的比赛,你还这么不上心,也不知道提早赶回来。」
我拉着我妈的手撒娇,「我也是忙着学业嘛这不是赶回来了么。」
夏阿姨笑呵呵的摆了摆手,「你也别说朝朝。朝朝今年就要毕业了,肯定是比较忙的。对了,朝朝,我记得你是考到A大的研究生了吧?」
我缓缓点头。
「那真是太好了,到时候你和小时就能在一个地方,不用异地了。」
夏阿姨心疼地摸了摸我脑袋。
「这几年辛苦你一个人了。到时候可得叫小时好好补偿你。对了,小时最近有跟你联系吗?」
我抿了抿嘴,违心的点头。
「当然有联系的,不过他最近准备比赛,比较忙嘛。」
夏叔叔插嘴说道:「朝朝啊,夏之时要是欺负你了,你就跟叔叔说,叔叔帮你教训他!」
夏阿姨连忙附和,「对对对,你可千万别和叔叔阿姨客气,叔叔阿姨看着你长大,早就将你当做我们的儿媳妇了。」
我爸妈相视一笑。
我笑着点了点头,赶紧指了指电视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比赛要开始了。」
夏之时很快便出现在了屏幕上。
与他一同走进来的女生便是他这次的对手。
看着夏之时宠溺地对着那个女生笑,我默默低下了头。
往常夏之时的比赛我从来都是早早地守在屏幕前等待。
唯独这次春兰杯,我有意无意地逃避观看。
我拿出手机翻了翻我和夏之时的对话框。
距离上一次聊天已经是在半个月前了。
夏之时跟我说要闭关准备决赛,便没了消息。
以前他无论参加任何比赛,就算是闭关,也不会和我失去联系。
而这次,仅仅是因为他的对手,是那位天才围棋少女,林棠。
自从这个叫林棠的女生进入国家队后,我和夏之时之间总能有她的身影。
夏之时毫不吝啬地在我面前夸奖林棠,表达着自己对她的欣赏。
「朝朝,你知道吗,林棠今天和我对棋,竟然用了二间低夹定式!这实在是太令我惊讶了,她的水平绝对不低于我!」
我很想和他说,我不知道。
我是一个连五子棋都玩不明白的人,根本听不明白他们围棋的那些专业术语。
可夏之时毫不在意,依旧兴致勃勃的和我讲他与林棠之间的趣事。
我从一开始的耐心倾听,后来渐渐不耐烦起来。
我感觉到了有些东西在悄然变化着,却无法去补救。
我曾经向夏之时抱怨过,他却和我说。
「朝朝,林棠是天才,她和你们普通人是不一样的。」
是啊,夏之时和林棠都是天才。
惺惺相惜。
而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2
当我知道夏之时这次最后的对手就是林棠时,我便失去了看比赛的兴致。
不过两家家长并不知道这些事,叫我回来陪他们看比赛,我自然是得回来陪着的。
双方坐在自己位置上,随着主办方的宣布,第三番棋便开始了。
我心不在焉的玩着手机,偶尔才抬头看看电视。
没一会儿我便听见夏叔叔不满地说道:
「夏之时这步棋怎么下的,怎么感觉故意在让对面呢。」
我愣了愣,抬起头看向屏幕。
林棠娇羞地抬头看了眼夏之时,遂又低头落下棋子。
夏之时宠溺地勾了勾嘴角,毫不犹豫地拿起白子落下。
我虽然看不懂棋局,但看夏叔叔和我爸的反应,他这棋下得并不是很好。
甚至是完全不是他这个实力能走出来的棋。
我突然有些无措,觉得此时的夏之时有些陌生。
夏之时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他对围棋的热爱不亚于爱我。
哪怕是每一次的训练,复盘,他从来都是认真对待。
哪怕是拉着我玩时,他也从来不会让我陪他下围棋,而是五子棋。
在他眼中围棋是不可亵渎的存在。
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在比赛里这样。
过了会儿,我便听见夏叔叔说:
「整整让了七次!夏之时怎么这么不认真!不想要冠军了吗!」
七次。
竟然让了林棠七次吗。
让夏之时违背自己的原则,一让再让。
那个人,却不是我。
我紧张地抓了抓衣角,胸口堵得厉害,仿佛一团乱麻塞满了整个胸腔,让我呼吸都变得困难。
我妈感受到了我的异样,轻轻拍了拍我背。
「朝朝,别多想。小时应该是照顾后辈,不想让人家输得太难看了而已。」
我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点了点头。
「妈,我又没觉得有什么。」
可我清楚的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有些人,已经在悄然离开我了。
3
夏之时最后还是战胜了林棠,拿下了春兰杯的冠军。
两家当即决定一起出去聚餐庆祝一下。
到了餐厅后,我给夏之时打了个视频。
可响了没一会儿,便被挂断了。
我愣了愣,尴尬地放下手机,强颜欢笑地和他们解释道:
「之时好像还在忙,没有接我电话。」
夏叔叔冷哼一声,「我看这臭小子是欠揍了,居然连自己女朋友电话都敢挂了。」
「朝朝,你等着,等夏之时回来了我可得帮你好好教育他!」
我笑着摇头。
「叔叔阿姨,我没事的。他也不是第一次拿冠军了,他获奖后的那些流程我都快倒背如流了。估计是正忙着应付记者媒体呢。」
「我本来说,给他打个视频,让他也知道我们在为他庆祝呢。可惜了,等他回来了,让他自己再请我们吃顿大餐!」
夏阿姨笑着握紧了我的手。
「你这孩子,太懂事了也不好。我跟你讲,这些男人就是贱,咱们该生气的时候得生生气,得让他知道自己做得不对了,懂吗?」
我心不在焉地点头,随意转换了话题。
我知道他们是想安慰我,让我宽心。
往常夏之时拿到冠军了,总是会第一时间和我分享喜悦。
他们作为长辈,怎么会看不出来夏之时的变化。
我和夏之时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两家的关系一直都很好。
我俩在一起后,两家家长都特别高兴支持我们。
后来夏之时远赴A市进入国家队,我则留在了本地上大学。
平时除了自己的学业外,便会回家陪两家的父母。
夏之时在假期时也会不远万里的回来找我。
这样的生活,我一直以为会永远这样持续下去,直到我们结束异地的生活,直到我们结婚。
我从未想过我会和夏之时分开。
可夏之时的变化在无时无刻的提醒着我,他的变化都是因为另外一个女生。
比我更聪明更优秀的女生。
这让我十分挫败,连去质问的勇气都没有。
我不停地在脑海中分析着夏之时的行为举止,分析着他的表情,试图说服自己,他对林棠只是一种欣赏。
可当今天看见他在道场上连着七次给林棠让棋后。
我突然意识到。
我和夏之时。
可能走不到最后了。
4
晚上我躺在床上后,看了眼手机。
夏之时自挂断我电话后连一句解释也没有发过来。
我犹豫不决,还是决定再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对面才接了。
对面一阵嘈杂,伴随着一阵阵的欢声笑语。
「之时,你还在外面吗?」
一道甜美的女生声音从电话里传了过来。
「喂,你找时哥哥?时哥哥去洗手间了,暂时接不了电话哦请问你哪位?」
我怔了怔,想起夏之时对我的备注是「老婆」,对面不可能没看见。
可她却还是问我,问我是哪位。
仿佛我是一个毫不重要的人,突兀地打来了电话,打扰了他们的生活。
我深呼吸一口气,还是和那个女生解释道:
「我是夏之时的......女朋友。」
至少,现在确实还是。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带着讥讽的语气说道:
「啊可是时哥哥没空呢,他今天拿了冠军,我陪着他庆祝呢。」
我瞬间便感受到了对面那个女生对我的敌意。
我正想询问,便听到那个女生笑着喊了声,「时哥哥!」
「喏,你朋友打电话过来了。」
紧接着,我便听见夏之时的声音。
「嗯?谁啊?」
「朝朝!你怎么打电话过来了?不好意思啊朝朝,我最近忙着比赛,来不及和你联系。」
我浅浅「嗯」了声,便询问他刚才那个女生是谁。
「哦,就是林棠啊。我跟你提起过,对了,你今天看我的比赛了吗?」
原来,她就是林棠。
我忍住心中的苦涩,若无其事地回答他:
「看了,我回家和你爸妈还有我爸妈一起看的。」
夏之时一听便笑了,开心地说道,「那你们肯定看到今天的精彩了。你知道吗,林棠真的很厉害,才来国家队短短一年便能拿到春兰杯的亚军,简直是个天才!不过比我还是稍有逊色。」
一旁的林棠不满地说道,「我肯定能超过你的!」
夏之时笑笑,「那是肯定的,我肯定能让你赢的。」
「你还说呢?你今天居然故意让我棋,还让我七次!我才没那么差劲好吧,夏之时,你下次可不能再这样让着我了!」
「好好好,都听你的。」
我心中一阵烦闷,直接挂断了电话。
哪怕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
可夏之时和林棠视若无睹的交流,无视着电话另一头的我,还是让我感到一阵烦躁。
曾经夏之时和我下棋时,我也这般和他撒过娇。
他也如现在这般宠溺地答应着说「好」。
而现在,这些事他依然在做,主角却变成了其他人。
他满心满眼都是林棠,对我说的话我做的事毫不在乎。
第二天一大早,我连招呼也没打,便离开了家回了学校。
夏之时昨晚上过了很久才给我又打了通电话。
我没有接,他便没再打了。
他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我为何会挂断电话。
我到了学校后,才看见他今早给我发了条信息。
【宝宝我最近有点忙,应该暂时回不来。你帮我跟咱爸妈说一声哦。】
我索性将他的消息免勿扰。
5
我回到宿舍将手机丢到一旁,直接蒙头大睡。
后来还是室友把我叫了起来。
「朝朝,这都晚上八点了,你还睡呢!」
我找过手机,才发现已经关机了。
「对了,朝朝,你怎么今天就回学校了啊?往常你男朋友比赛完了不是都会过来找你的吗?」
「他好像很忙。」
室友见我心情不太好,没再多问,轻轻拍了拍我。
「饿不饿?你睡了一天了还没吃饭吧,我们出去吃点好吃的?」
我笑着点头,「好啊。」
与其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还不如吃顿好吃的来得实在。
我和室友聚完餐,回寝室后便继续搞我的毕设。
连着一个多星期,我都没有和夏之时联系。
他也没有找过我。
我其实很清楚,这个时候我更应该努力的在夏之时面前刷存在感,去挽回我们的感情。
而不是摆烂的将他越推越远。
可我总觉得没必要。
我也有我的生活,要忙着我的毕设,准备毕业。
光是为了追赶上他这个天才的步伐,已经很累了。
而且,我已经不想再追着他的脚步跑了。
6
周末我正打算和室友出去放松一下的时候,我妈打电话过来了。
「朝朝,怎么还不回家啊?」
「嗯?妈,我不是和你说了这周末不回家的吗?」
我妈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小心翼翼地问我:
「小时没有跟你说吗?他今天回家。」
「你这周末有空没啊,回来我们两家聚一聚啊。」
我怔了怔,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距离上一次和他见面,还是三个月以前了。
我下意识地想拒绝,却又忍不住期望。
「好,我一会儿回来。」
我到家的时候,看见夏之时已经坐在沙发上和长辈们聊天了。
他看见我回来了,笑着站起身,走过来拉着我的手。
「宝宝,我临时决定的回来,没来得及告诉你,你不怪我吧?」
我静静地看见眼前的人,和印象中的夏之时没有什么太大变化。
可我却总觉得,有些陌生。
当着双方家长的面,我不方便和夏之时说些什么。
便轻轻地抱住了他。
他衣服上传来一丝淡淡的甜味,不是我所熟悉的他常用的那款洗衣液的味道。
我轻声笑笑,在他回抱我前便松开了他。
两家父母笑着拉着我俩聊了会天,便带我们去外面餐厅吃饭。
我和夏之时坐在一起。
他一只手拉住我的手,另只手却繁忙的拿着手机打着字。
我轻轻瞥了一眼,发现夏之时的屏保从我的写真照换成了一张自己拍的风景照。
那风景我很熟悉,是A市周边的一个景点。
当时我憧憬着去A市,拉着夏之时做了不少的游玩攻略。
夏之时曾承诺等我考到A市后,和我一起去。
现在却早早地去过了吗。
他口中的很忙,便是忙着和别人一同旅游吗。
我哑然失笑,缩回了手。
夏之时注意到我的动作,熄灭了手机屏幕,靠近我小声询问:
「宝宝,怎么了?」
我摇头,「累了。」
夏之时亲昵地揉了揉我头,「吃完饭我们就回去休息,再坚持会好不好?」
我点了点头,没有吭声。
夏之时不懂我的意思。
我不是身体累,我是心累了。
7
饭桌上我们父母时不时地便会询问夏之时的近况。
夏之时说着说着,便忍不住提起了林棠。
「今年我们队里进来一个天才围棋少女,她真的特别优秀,对,就是那个和我决战春兰杯的选手。」
「她虽然比我小,但已经和我实力不相上下了。」
「棠棠和别的女孩不一样,她身上有很多优点。」
夏之时夸夸其谈地赞赏着林棠,丝毫没有注意我们父母脸上的愠色。
直到夏叔叔生气地将筷子丢在了他脸上。
「够了!夏之时!你当着朝朝面这么夸奖另外一个女生,让朝朝怎么想!朝朝才是你的女朋友!」
夏阿姨心疼地将我抱住,「朝朝别生气,是小时不对。你别和小时置气好不好?不管怎么样,阿姨只认你当儿媳的。」
我笑着摇头轻轻推开了夏阿姨。
「没事的夏阿姨,我习惯了。」
这些话我听过了无数遍,早就麻木了。
晚饭不欢而散,夏之时被夏叔叔他们留了下来,说让我们两个年轻人好好谈谈。
可我却突然觉得没什么交谈的必要了。
回来之前我确实抱有一丝侥幸。
我想或许见到他本人了,便能知道其实只是我多想了而已,他和林棠没有什么的。
我想趁着这个机会可以和他好好谈一谈,和他说一下我对他和林棠之间的看法。
可现在,我觉得没有必要了。
心底的那个答案越来越清晰,将我所剩无几的侥幸心理全都击碎。
我正想开口,却瞧见夏之时从怀里取出一个首饰盒,朝我打开。
「朝朝,对不起,我知道最近我太忙了,没有时间陪你,惹你生气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原来,他也知道我会生气的吗。
我微微垂眸,看了眼首饰盒里的项链。
是某家的幸运草项链。
它家经典款是红色,夏之时送的却是一条绿色的。
「这是棠棠帮我挑选的,喜欢吧?她说你们女孩子肯定会喜欢这种的。」
「我本来早就想回来找你的,可棠棠说你估计还在生我的气,让我等你气消一些再来哄你。」
还未问出的话如鲠在喉,令我心里一阵烦躁。
我本想和夏之时好聚好散,现在却只想将项链丢在他脸上。
我也照做了。
「夏之时,你十句话有九句话都离不开林棠,你将我放在哪里了?」
「她说的什么你都照听照做,你没有脑子的吗?哄我给我送一条绿色的项链,是来膈应我告诉我我被绿了吗?」
「你既然觉得她比我优秀,和别的女孩不一样,那你跟她过去啊!」
夏之时皱了皱眉,脸上闪过一丝愠色。
「沈朝朝,你能不能别这么蛮不讲理!我和棠棠之间没有什么,我只是将她当做我的妹妹而已。」
「她好心帮我们维护感情,用自己的个人时间帮我为你挑选礼物,你不心存感激就算了,还在这里说她的不是。沈朝朝,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我笑出了声。
「不是我变了。是因为你的变化让我对你态度进行了转变而已。你让我感激她?感激什么?感激因为她的存在我们之间却越来越陌生?」
「夏之时,但凡你有心,就应该记得,我最讨厌绿色。」
8
夏之时还想辩解,一道突兀地铃声打断了他。
不是夏之时常用的来电铃声,反倒是像设置的专属铃声。
夏之时看见来电显示,毫不犹豫地接听了。
语气是他自己都未意识到的温柔:
「棠棠,怎么了?」
「什么?!好好好,你别哭,我马上回来找你。」
夏之时慌乱地挂掉了电话。
「棠棠喝醉了酒,好像有点发烧了,我得赶回A市去照顾她。爸妈那边你帮我说一下。」
他顿了顿,冷冷地说道:
「沈朝朝,我希望这段时间你能好好反思一下你的过错,等你来A市了,我会带着你去和棠棠道歉的。」
我笑了,没忍住反问了他一句。
「林棠有空给你打电话,没空给120打电话?她是发烧不是四肢瘫痪走不动路。夏之时,你从这里赶回A市要三小时,是你的速度快,还是她去医院的速度更快?」
夏之时紧蹙眉头,眼里是我从未在他身上看到过的厌恶。
「沈朝朝,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毒了!」
「棠棠是天才,她不愿意将自己的脆弱展示给外人看,我身为她的朋友,自然义不容辞回去照顾她。更何况她还是我的师妹。你能不能懂事一点?」
我笑了,眼眶瞬间汇聚了层层薄雾。
我从来没想到过,会有一天在夏之时的嘴里,听到他说我恶毒。
我们相识的二十年,在一起六年。
都比不过他与林棠认识的这一年。
我忍住哭意,将地上的首饰盒捡起,直接塞到了夏之时怀中。
「夏之时,再见了。」
以后我再也不会想与他相见了。
9
我回到家时,才发现夏叔叔夏阿姨也在家里。
他们看见只有我一个人回来,脸上都露出了惊讶。
「朝朝,夏之时呢?」
我勉强扯了扯嘴角,故作轻松地和他们说道:
「队里有事,他先回去了。」
我恶劣地想直接和他父母说出真实原因,让他们对还未见面的林棠心生怨恨,让夏之时和林棠就算在一起了也得不到父母的认同。
可我想了想,还是算了。
那是夏之时的事,以后与我都没有关系了。
夏阿姨一脸心疼地拉过我。
「朝朝,是夏之时对不起你。不过你放心,叔叔阿姨会一直站在你这边的。他要真敢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来,我们收拾他起来绝对不会心软的!」
「你要是心里有不安,那等你毕业了,咱们就结婚好不好?我去把夏之时叫回来,老老实实地滚去他爸公司上班去,不搞什么围棋了,反正他年龄也不小了,再是热爱围棋也不能作为一生的事业吧。」
我摇了摇头。
「阿姨,我还年轻,还不想结婚。其他的,随缘吧。」
夏阿姨听出来了我的言外之意,失落地叹了叹气。
我妈走过来拉过夏阿姨走到一边小声安抚着她。
我爸轻轻拍了拍我肩膀。
「要不然我帮你给学校请个假,你先去A市看看小时?」
「不了,爸,我可是很忙的。」
而且,我真的尽力了。
我不想再浪费时间在夏之时身上了。
我和他,该结束了。
10
过了好几天,夏之时突然给我来了个电话。
我接了。
却没成想夏之时的第一句话便是:
「沈朝朝,你反思好了吗。」
我哑口无言,实在不知晓我究竟需要反思什么。
前几天我微信突然收到了一个好友申请,我通过了,问是谁,对面没有回我。
而是给我发了一张照片。
是林棠和夏之时的自拍照。
林棠亲昵地靠在夏之时怀里,神采奕奕地看着镜头。
夏之时微微低头,宠溺地看向林棠。
我没有回复,直接将那账号拉黑了。
我知道这是林棠在挑衅我。
我不明白林棠这样一个所谓的天才围棋少女,对于抢一个普通人的男朋友,有什么好自豪的吗。
可夏之时的事情,已经激不起我内心一丝波澜。
我认为这已经表达了夏之时的态度了,我们应该已经默认分手了。
却没想到他为什么又跑来质问我,有没有反思好。
这是他和林棠的晴趣play吗?
有够无聊的。
电话那头的夏之时见我没吭声,不耐烦地催促我:
「沈朝朝,你说话,别装死!」
「我本来还想再冷你一段时间的,可棠棠说这样不好。所以我今天才来问你,你究竟想清楚了没有?」
我默默点头。
「嗯,想清楚了。」
我正要提分手,便听见电话那头传来林棠带着哭腔的声音:
「呜呜呜.......时哥哥,我做噩梦了,梦见你离开了,我好怕.......」
夏之时的声音离手机远了些,语气里明显透露着紧张:
「不会的不会的,棠棠乖,那只是噩梦而已,我不会离开你的。」
「真、真的吗?」
夏之时肯定的说道:「当然!我夏之时不会离开林棠的。」
上一次,我在电话里头听见夏之时和林棠的对话,还会感觉烦闷生气。
这次我却愈发的觉得搞笑。
他们是什么表演型人格吗?
我果断挂断了电话,找出夏之时的对话框,给他发了条消息。
【夏之时,我想清楚了,我们分手吧。】
11
夏之时似乎着急了起来,不停地给我发消息打电话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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