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家们都很“怪“,这个怪体现在很多方方面面,就弘一法师来看,他在艺术上造诣达到了一般艺术家难以企及的地步时,进入佛门,潜心研究佛理,他以一种理性的认知,将自身与世界紧密的联系在一起,这也是他境界上的一个升华和对艺术境界更深层次的一个进步,这些我们都可以从他的一些作品中清晰的了解到。
弘一法师早期书法
弘一法师皈依自心,到了晚年更是超然尘外,了无人间烟火之气,着眼文化思想,其高超的艺术语言、精湛的艺术素养和渊深的艺术造诣,开中国现代艺术之先河,他的艺术成就不啻为一座丰碑。
常为但以联
弘一法师在书法上用的功夫是令人惊叹的,上至秦砖汉瓦、钟鼎铭文,下及魏晋六朝、唐宋碑版,他无不涉猎;而更可贵的是他能法古不泥,推陈出新。
弘一法师的书法取精而用宏,厚积而薄发。若寻迹其风格演变之脉络,则可划分为胎息、蜕变、羽化三个阶段。其在俗时期,浸淫北碑,内容多书诗词义章等世间文字,书体秀丽、挺健而潇洒,有明显的《张猛龙碑》遗风;中年出家,洗尽铅华,文字多写佛经祖语、古训格言,韵致唯恐不淡;半百而后,越古迈今,不拘一格,愈到晚年愈加谨严平易、明净安详,充满了超凡的宁静和淡远气息。形成了雅逸超迈、清芬四溢的弘体书风,从而奠定了他在中国书法史上一代宗师、万古法范的地位。
其字如其人,弘一法师的书法淡远而持重,境界枯寂、笔致散淡、结构古穆、气息静谧,充满宗教哲学的玄远幽思。观赏法师的作品,如同面对一位元超尘脱俗的世外高人,让人不由的不自惭形秽,又宛如面对一位慈祥和蔼的可亲长者,被他的博大胸怀所包容。正如法师对其书夫子自道式的评语:“朽人的字就是法”。他以自己高标的操守升华了书法的真正内涵,也勘定了其书法所追求的深层的最高境界。因此,法师的书法已非一个简单的“艺”字可以诠释了。
南无阿弥陀佛
弘一法师曾言:“士先器识而后文艺”,“应使文艺以人传,不可人以文艺传”。从事艺术创作,必须胸中先有器识,器识指的就是人格修养,要有抱负担当。目光远大的人,不会汲汲于功名利禄;襟怀磊落的人,不会堕落于蝇营狗苟。气宇宏阔,又广之以文化修养,这样创作出的艺术作品才可贵。古人云,“文章一小道,于道未为尊”,艺术的最高境界必须以道德来充实。
弘一法师的书法能够臻於化境,与他平时注重人格道德的炉冶分不开。此处且引一个实在的例子作为佐证。一九四二年秋,法师在其二十四年艰苦卓绝一而贯之的持律苦行中,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临终前,他给其侍者妙莲法师的遗嘱中有一段再三的关照:“入龛时......不必穿好衣服,只穿旧短裤......将常用之小碗四个带去,填龛四角,盛满水,以免蚂蚁嗅味走上,致焚化时损害蚂蚁生命,应须谨慎!再则,既送化身窑后,汝须逐日将填龛脚小碗之水加满,为恐水干去,又引起蚂蚁嗅味上来故!”安祥的心面对即将的死亡,当自己如同敝履,而既使死后也怕损及渺小的蝼蚁的生命,弘一法师做到了《华严经》上所说的“如我心者,终不发生一念之意与一蚊一蚁而作苦事,况复人耶!”这是何等磊落光明的心地。弘一法师在他的人生的履践中对人性作了一次彻底洗礼的同时,也矗立起佛教大慈悲精神,在人道旅途的最高座标。做人做到了这般境界,弘一法师的书法要其不升华也难!
如来普贤对联
“上者立德,其次立功,其次立言”,艺术的尽美与道德的尽善互为表里,在本质上是会通统一的。弘一法师道德高尚、人格伟大,像圣人一样焕发出熠熠光彩。他的书法正是他一生追求心灵超越和人格圆融境界的写照。
弘一法师所成就的书艺和人格的丰碑,启功先生有诗咏道:“我敬李息翁,独行行最苦。秃笔作真书,淡静前无古。并世论英雄,谁堪踵其武”。
华严宗
李叔同有着深厚的中国传统艺术修养,他的书法在古典传统的继承和复归方面,并非完全因袭泥古照单全收,而是以超迈的天赋,对传统的借鉴经过了一番审慎地选择、转化,他对传统顶礼膜拜的临仿过程,也是重建与超越的过程。他的艺术探索有鲜明的时代性和民族性,注重艺术与人生的关系,对中国当代艺术的发展,有极为深远的借鉴意义。弘一法师的艺术,传递出一种超越现实功利,追求心灵超越和人格圆融的诗意情趣。具有深厚的思想性和鲜明的民族特色,匡正人心,唤醒人们的家国情怀,代表了中国艺术创作的水平和高度。
极乐世界 阿弥陀佛
弘一大师的书法是心灵的迹化,烂漫脱俗,让人感到一种庄严的静谧,质朴自然,没有任何造作与夸张的修饰。与时下那些张牙舞爪、狂怒乖张、面目狰狞之作相比高下立判。大师心灵境界的升华,那种疏落空阔、文质彬彬的气息,纯然混一的境界,文雅雍容,一丝不苟,充满稚拙烂漫的禅趣。一字一划无不渗透着虔敬、朴素之心,将干净、简约的艺术之美发挥到极致。如明月清辉,细细品味,使人的心灵也归于肃穆庄严。
究竟清凉
弘一法师绝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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