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岁的张鹤伦,当天从烧烤摊子下班,回到家里,就和家里人说,我要去北京学习说相声。
他做这个决定,遭到了家里所有人的反对。这个也很好理解。当时在黑龙江那边,就没有干说相声这行的。在二人转领域,相声也打不进去。
家里人就劝他,你出去学手艺是好事情,这个家里是支持的。但是你得挑行业啊,你学个剃头修脚的也能回来有活干啊,就算学个挖掘机,人家拆个房子也能使上。你去学个说相声,这个没人要啊,你学了回来能干啥啊?
但是张鹤伦很倔强,就是要去学。现在回头看,那就是20岁年轻人的第一个梦想,他就是想要做成这个事情。在这个梦想面前,一切阻碍都是浮云。
家里人眼看劝不住,加上张鹤伦上班的烧烤店也黄了,没地方干活了。行吧,去北京闯一闯吧。就这样,张鹤伦买了张火车票,揣着母亲给的一千多块钱,坐上了去北京的火车。
这是张鹤伦第一次去北京。二十岁不到的棒小伙儿,为了学相声,一个人北漂。
对了,那时候他还没到德云社,名字不是张鹤伦。不过咱们为了故事顺畅,就从头叫到尾了,您担待着听。
找到德云社,全靠好心人坐上了去北京的火车,张鹤伦很开心,这是离梦想又进了一步啊,我要去北京了。听说德云社拜师还要考试,这一路上得练练相声的基本功。
张鹤伦那时候就知道一个《报菜名》,一路上就翻来覆去地背。那时候他还不会普通话,背出来的都是东北口音。
我请您吃,有zeng(蒸)羊羔、zeng(蒸)熊掌、zeng(蒸)鹿尾儿、sao(烧)花鸭、sao(烧)雏鸡、sao(烧)子鹅……
那时候他自己也不知道口音不对,就这么兴高采烈地背了一路。
等到了北京,一下火车,张鹤伦俩眼珠子都不够用了。第一次来北京的孩子,看哪都新鲜。这里这么多人啊?楼这么高啊?公交车还有三开门的啊?
刚进京的张鹤伦,有点傻眼。这时候他遇到了第一个难题,不认道儿。北京这么大,德云社在哪呢?
后来张鹤伦回忆,能找到德云社的门儿,多亏了路上遇到的几个好心人。在火车上有个老大爷给他简单画了一个北京前门的地图,在火车站,有个好心的旅客带他坐公交车,告诉他在天安门那一站下,说在这就不远了,你找人问路就行。然后在天安门那找人问路,问了好几个,才算找到德云社的大门。
张鹤伦在节目里说,我真的挺感激这些帮过我的人,那个老大爷给我画的地图,现在还在我家里放着。这都是帮过我的好心人。
郭德纲点头,面试开门红找到了德云社的地儿,天已经晚了。张鹤伦就在边上找个地方先住下。35块钱一晚,平房改的二楼,就一个小床,半夜还漏雨。
不过张鹤伦不在乎这个,自己躺床上都乐。今天我看到德云社了,明天我就在这面试,见到自己的偶像,要和电视上的老师学相声了。整个人就兴奋,就特高兴。
但是等到第二天再去德云社,就看到德云社那一条街,乌泱泱的一大片,全是想进德云社学相声的人,一瞅至少千八百人。门口有个桌子,后面坐个老师,谁想学相声,挨个拿表登记报名,进去等着入学考试。
张鹤伦就懵了,这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多人啊?他也跟着登记,登记完就进去等着面试。
进去等着时候,张鹤伦就暗自观察,看看这帮来学相声的都什么能耐。结果他发现,来拜师的各个身怀绝技。吹拉弹唱会什么的都有,展示半小时不带重样的。自己那东北话版《报菜名》,和人家一比啥也不是,心里立刻凉了半截。我就会这点儿,行么?
张鹤伦就觉得完了,没啥希望了。但是上台之后,一瞅着台下第一排,有郭德纲,有于谦,全是自己的偶像啊,这次见到活人了。一下子张鹤伦就不紧张了。
老郭问他,孩子,你会什么?张鹤伦兴奋极了,我啥都会。老郭一乐,那整一段吧。
张鹤伦张口就来,我请您吃,有zeng(蒸)羊羔、zeng(蒸)熊掌、zeng(蒸)鹿尾儿……
刚背到这里,老郭就喊停了,这东北味儿太明显了。老郭和他说,孩子你这家伙整的挺香啊,还会啥啊?给我们展示展示吧。
然后,张鹤伦又来了一段太平歌词,来了一段二人转,来了一段京剧。老郭这个人就喜欢唱,看着会唱的孩子就挺喜欢,所以觉得张鹤伦唱的有点意思,就说,挺好不错,行行行这孩子要了。
在北京的第一份工作这给张鹤伦高兴坏了,觉得这就进德云社了,这很简单啊。考完试,他给家里去个电话报个喜,然后和几个一起考试的吃个饭庆祝下。
但是他这边乐呵着呢,后边可出事儿了。
当天全都考完了以后,德云社这些老师开会,正好说到他,说这孩子谁能教啊?一上台就二人转那个劲儿,谁能给正过来啊?结果一合计,除了老郭觉得有救,其他几个老师都觉得这孩子咱们教不了,那这孩子不要了吧。就这样了,张鹤伦被老师们放弃了。
那边张鹤伦还在吃饭庆祝呢,没想到直接被人家给淘汰了。
虽然考试过了,但是四月份来的,到能进德云社差不多得7月左右。这中间张鹤伦得生活啊。身上就带了一千块钱,根本就不够花的,得找个活在北京先活下来。
张鹤伦在北京的第一份工,是找了个当服务生的工作。在清河那边,一天工作13小时,一个月240块。那个条件可是艰苦,睡的地方就木板子拼的床,底下铺个单子,上头盖得也是个单子。这木头不是一块,睡上边还硌得慌。
张鹤伦还是不在乎这个,也不觉得苦。他就想着,我都被德云社录取了,这都是小问题。明儿德云社来个电话我就不在这里了。
我怎么被德云社淘汰了?然而这个工作做了一个多月,张鹤伦还是没收到短信。他还惦记着呢,也不知道人家给他淘汰了。问问当时和他一起过关的人,都收到了通知就他没有。
张鹤伦有点坐不住,他就安慰自己,可能老师忘了,可能手机坏了,可能欠费了。反正能想到的借口他都给自己找了一遍。然后就安安心心地干活,就等通知。
等到了最后的时间,就要出录取名单了,张鹤伦跑到德云社那儿去等着。有老师叫名字,叫到一个进去一个。叫到最后,别人都进去了,就剩下张鹤伦一个人。
点名的老师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啊?张鹤伦说,我叫张立民。那时候还不叫张鹤伦,是进德云社才叫的。老师对了下名单,没有你啊,你被淘汰了。
张鹤伦就说不对啊,郭老师都说了要我了,名单上怎么能没我呢?他就和这老师说了声,一起进屋等着。等到屋里讲完规矩,张鹤伦又和屋里的老师对了下名单,才发现真的没有自己。
张鹤伦后来回忆,当时就傻眼了,退两步一屁股墩在凳子上,就感觉是晴天霹雳劈脑门儿上了。这才知道,自己是真的被淘汰了,德云社的门不是这么好进的。
面试不通过,我要当保安张鹤伦对自己这个结果很不满意。他不服啊,他就觉得我行啊,怎么我就被淘汰了,我还得再考,我就要学说相声。但是要在北京活下去,还是得找个活儿。之前那个活儿打零工还行,做长了有点废人。
我们前面说的,张鹤伦其实是有点手艺的,再不济也能去烧烤店做个帮工。但是这孩子心气儿高,就不爱做这个,讨厌这个行业。他就琢磨得找个能养活自己,还能练相声的工作。最后他找到了,他要做保安。
张鹤伦觉得,保安这个工作好啊,往那一站,溜直溜直的,也不废脑子。而且嘴还闲着,能说词儿背词儿,不耽误练相声。
就这样了,张鹤伦找到了在北京的第二份工作,站岗的保安,一个月600块。每天上班的时候,张鹤伦往那一站,嘴里就开始小声背《报菜名》。张鹤伦自己说,那时候也不知道口音的事儿,还是一口大碴子味儿就在那背。
就这么一边干活,一边背贯口,张鹤伦继续做着进德云社学相声的梦。
但是可能老天觉得,不能让张鹤伦就这么梦想成真了,得给他多给点磨难才行。
所以张鹤伦拼命练相声,结果德云社没进去,工作还丢了,被扣了好几百块,生计都成问题。
那时候张鹤伦还不知道,他的学相声之旅一波三折,这才只是第一波而已。
剩下的故事,我们明天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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