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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皈依者:令人畏惧的虔诚 zz<新皈依者的虔诚>

发信人: nanmurong (南慕容), 信区: Thinker标 题: 新皈依者:令人畏惧的虔诚发信站: 水木社区 (Sat Oct 25 21:46:26 2008), 站内发信人: stacywong (踏雪问梅 ), 信区: Forum标 题: 新皈依者:令人畏惧的虔诚 ZZ发信站: 南京大学小百合站 (Sat Oct 25 15:25:09 2008)一个故事有特为深长的意味,说到一个亚历山大城的人久居马其顿,已仿效此国的礼俗和服装,回到他本国以后,把自己当作人,却把亚历山大城的人当作奴隶看待。――蒙森《罗马史》卷三在希望成为与己不同的人时,会认为自己是他人,这就是一个人发疯的原因。――卢梭《新爱洛伊斯》序言我们村里的一个女孩,三四年前到了上海工作。之后渐渐地她回家越来越少,她和父母、村人说话只用上海话,而决不使用她自己也用了20来年的本地话。前年她生病了,但坚决不要母亲去上海看望她,怕人知道她有这样"老土"的妈;家里要给她御寒的衣服,她让妈妈去邮局给她寄。她妈要送她,她坚持和母亲分开一段距离,并只送到村口――她妈想多送她一点到公路上,被她训斥回去。在结婚之前,她从没带自己的上海男友见过自己父母;结婚到现在一年,她再没和母亲见过一次。每次回岛谈起这个故事,我母亲都摇头浩叹。按说她家楼房也盖好了,只是她妈的确观念保守,又不穷,却终年老穿着补丁衣服。这个女孩早年也没什么不孝的劣迹,相反还颇为沉静内向。最离奇的是她自己也是农村出身,不过是高中毕业了在上海当个超市收银员,却比真正的上海人还要瞧不起乡下人。她对上海文明发自内心的虔诚是令人畏惧的。我相信她在深夜内心一定交织着强烈的自恋和自卑。仅从道德高度去谴责她是容易的,然而她的表现却代表着一个并不罕见的现象。通常人们认为新皈依者的忠诚是靠不住的,其中包含了大量的变节者、非我血统者、投机分子。但事实上,历史上却反复出现这一情形:新皈依者的行为比团体的原成员还要强烈的姿态。其强烈程度甚至有时连团体的原成员也感到吃惊和不解。例如几种斯大林传记都说到,斯大林虽然是格鲁吉亚人,但却表现出比俄罗斯人更强烈的"大俄罗斯主义",这一度使很多俄罗斯人迷惑不解。列宁曾批评斯大林:"俄罗斯化的异族人总是在表现真正俄罗斯的情绪方面做得过火";斯大林之女也写道:"父亲一生热爱俄罗斯。他深深热爱它。我没有见过另一个格鲁吉亚人象他这样忘记自己的民族特点,这样强烈地爱俄罗斯的一切。"而斯大林的父母,甚至连俄语也不会说。也许出于一种内心上极度想证实自我身份的想法,新皈依者有时行为极端。早期阿拉伯历史上有一个人物叫阿卜杜拉・伊本・赛伯伊,他本来是也门的犹太人,但在皈依伊斯兰教后,他表现出极大的热情,对阿拉伯领袖阿里的过度尊敬甚至使后者十分不安,他后来竟成为极端十叶派的创始人。上面那个例子当然也是,我相信即使是很瞧不起乡下人的一些上海人,恐怕也不能理解她为什么会对自己母亲这样。沉静内向。最离奇的是她自己也是农村出身,不过是高中毕业了在上海当个超市收银员,却比真正的上海人还要瞧不起乡下人。她对上海文明发自内心的虔诚是令人畏惧的。我相信她在深夜内心一定交织着强烈的自恋和自卑。仅从道德高度去谴责她是容易的,然而她的表现却代表着一个并不罕见的现象。通常人们认为新皈依者的忠诚是靠不住的,其中包含了大量的变节者、非我血统者、投机分子。但事实上,历史上却反复出现这一情形:新皈依者的行为比团体的原成员还要强烈的姿态。其强烈程度甚至有时连团体的原成员也感到吃惊和不解。例如几种斯大林传记都说到,斯大林虽然是格鲁吉亚人,但却表现出比俄罗斯人更强烈的"大俄罗斯主义",这一度使很多俄罗斯人迷惑不解。列宁曾批评斯大林:"俄罗斯化的异族人总是在表现真正俄罗斯的情绪方面做得过火";斯大林之女也写道:"父亲一生热爱俄罗斯。他深深热爱它。我没有见过另一个格鲁吉亚人象他这样忘记自己的民族特点,这样强烈地爱俄罗斯的一切。"而斯大林的父母,甚至连俄语也不会说。也许出于一种内心上极度想证实自我身份的想法,新皈依者有时行为极端。早期阿拉伯历史上有一个人物叫阿卜杜拉・伊本・赛伯伊,他本来是也门的犹太人,但在皈依伊斯兰教后,他表现出极大的热情,对阿拉伯领袖阿里的过度尊敬甚至使后者十分不安,他后来竟成为极端十叶派的创始人。上面那个例子当然也是,我相信即使是很瞧不起乡下人的一些上海人,恐怕也不能理解她为什么会对自己母亲这样。要解释这一现象不是我能做到的,我只粗略地想到两点:一是变节者的忠诚。就像《射雕英雄传》里说的:"哲别挺着长矛,一马当先。他刚归顺铁木真,决心要斩将立功,报答大汗不杀之恩。"变节者的表现欲是一个有趣的话题。为了避免被盘查往事(这是变节者最怕的事),变节者往往有着旺盛的"将功赎罪"意愿。明末乱世,洪承畴等人导引清军,在征服效率上比八旗军还要高,而当夏完淳提到他往事时,他大怒了。这一内心的耻辱感可能驱使者他们表现出更加卖力地想洗掉自己原来的身份,表现出更狂热的姿态――虽然这经常是徒劳的。这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解释为何在征服者的军队中,仆从国或伪军("二鬼子"等)有时表现得更加残忍――即使是对于自己的同胞。这些变节者的故事不胜枚举,甚至我们可以在《西游记》里看到:孙悟空实际上是唐僧师徒四人中唯一一个出自妖魔一路"血统"的,但他在取经中表现得最为虔诚,对待原来实际是他同道的妖魔时也最为无情彻底。亨廷顿在《我们是谁》中,引用了美国历史上的两个例子:在美国社会中遭受歧视的墨西哥人和日本人,在二战中都很英勇,希望用行动证明自己的忠诚。其中一个参加珍珠港战役的墨西哥人说:"我们都证明了自己,证明我们比盎格鲁人更加是美国人。"而二战中由日本裔美国人组成的第442步兵团则是"美国战史上受勋最多的分队"。正是这种内心的耻辱感加强了他们的表现欲。另外一类则不易归类,大略属于意识形态领域。即一种意识形态在其发源地之外的新皈依者表现得更为忠诚。这一现象的发生,或许可以归因为教义在传播中的教条化。大抵一种文化或教义在其发源地有时反而不受重视,大概也是出于"本地无先知"、"外来的和尚好念经"这样的心理。因而孔子云"礼失求诸野",盖因在边缘地区,有时反而将中心地区的一切东西都视为珍宝地留存下来,如内藤湖南说的,中原"尉"这样的小官,在边缘地区却当做天一样大地珍视。由此不难理解为何日本比中国保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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