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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世界公民对自由精神的深刻追求<茨威格英语怎么说的>

一位世界公民对自由精神的深刻追求

而此时的大环境也很详和、安静。几个世纪以来,因为奥地利这个君主国没有政治野心,所以在这片土地上,和平孕育了艺术。欧洲文化在这里汇集,发散,诸如海顿、莫扎特、贝多芬、舒伯特、勃拉姆斯、约瀚施特劳斯,等等,众多音乐巨擘都从维也纳走向世界。这是个海纳百川的城市,也是个让人自在、舒服的城市。所以,“在不知不觉中,这座城市里的每一位居民都被培养成了一个超越民族和国家的人、一个世界主义者、一个世界公民。”这正是茨威格的夙愿,将人类共同体的理念作为内心准则,热爱并身体力行,也是他一直自称为“欧洲人”的根基。“一个人从童年的时代气息中所获取的东西渗入血脉当中,终其一生都会如影相随,不离不弃。”

茨威格

找寻灵魂的同路人

在良好的家庭影响和自由宽松的环境中,茨威格顺理成章地完成了中小学和大学教育。值得一提的是,在中学时,他就很有主见,鄙视权威,反对自上而下的说教。奥地利一百多年一成不变的旧式教育,是强迫、冷漠、枯燥、无聊,与学生的兴趣无关。“在那个时代,老师的使命不是要帮助我们前行,而是教会我们谦让;不是去培养我们的内心世界,而是要求我们尽可能没有反抗地融入有序的格局中;不是去提升我们的生命能量,而是要约束它们,使之趋同。”这种压制的教育模式,恰恰产生一种反作用力。所以,茨威格用行动来反抗:在包着拉丁语语法的书皮下,藏着里尔克的诗歌;课堂上,在桌子底下偷看尼采和斯特林堡……他痛恨一切权威,反对一切“高高在上”的言论。这种抵抗精神伴随了他的一生。也是他在未来之路从不彷徨,从不随波逐流的思想基础。

对文学的痴迷和热爱,让他不断地抬起头,仰望昨日的星辰。在十六七岁时,他就疯狂阅读尼采、里尔克、波德莱尔、惠特曼、兰波、济慈、巴尔扎克、莎士比亚等等文学巨匠的作品,把追求精神世界的激情早早地注入血脉之中。“一个早早地学会让自己的灵魂充分扩展的人,以后才能将整个世界收入自己的灵魂当中。”他这时已通晓法语、英语、意大利语及古希腊语和拉丁语。这一切都为他的文学生涯打下坚实的基础。

茨威格取得博士学位后,便开始出国漫游、漂泊。他有了更大的自由,这令他收获满满。欧洲的大部分城市都留下过他的足迹,其他大洲的美国、印度、俄罗斯、阿根廷等国家也留下过他的身影。在国外时,最值得关注的是他的朋友圈,那真是星光璀璨。茨威格与这些人的轶事也非常有趣。比如,在巴黎,茨威格与里尔克的交往。里尔克也同茨威格一样,是个相当低调的人,也是个停不下行走脚步的人。里尔克居无定所,总是漫游在世界的路上。这个20世纪最伟大的诗人,走路和说话总是轻声细语,做事总是有调理、干净、安静,这些习惯成为他的生理需求。尤其是对待手稿,字体均匀、干净、圆润、规整,就是行距之间,也是相当一致,就像是用尺子量过一样。这个追求完美精致的人,将巴黎边边角角都了解到了,这是茨威格在他身上看到的“唯一的激情”。当茨威格告诉他在皮克普斯公墓看到葬着断头台最后一批牺牲者的遗骸,安德烈谢尼耶(法国诗人)也在其中时,里尔克第一次表现出急不可待。第二天他们就去了墓园,里尔克站在寂寥的墓园前,称之为“巴黎最抒情的地方”。茨威格还去过罗丹的工作室,感受工作中罗丹的满腔激情,那种集中、忘我、出世的境界真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的:在完成雕塑之后,竟然把茨威格忘在房间里!在要锁门时,才发现茨威格的存在。在英国,茨威格收到叶芝的邀请,参加他的诗歌朗诵会。身着黑色长袍的叶芝,宛如修士般的神圣;还有与罗曼罗兰、弗洛伊德一生的友谊,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与乔伊斯的交往,等等。与这些闪耀星光大师的交往和友谊,对茨威格来说“某些时刻甚至决定了我的人生道路”,可见影响之深远。

茨威格还有收藏爱好。他一生除了写作,另一个爱好便是收藏。他专门收藏文化方面大家的藏品。比如,罗曼罗兰给他的一卷《约翰·克利斯朵夫》的手稿,里尔克给他的最著名作品《爱与死亡的方式》的手稿,弗洛伊德给他的一篇论文的手稿,高尔基给他的一张大速写稿;还有拍卖得来的歌德、尼采、巴尔扎克、肖邦、莫扎特、贝多芬、海顿、巴赫等人的手稿,布莱克的素描画,等等。茨威格在三四十年的收藏实践中,成为当时手迹领域里的第一权威。这种对世界文学和音乐藏品的收藏,也成为上千种创作方法的镜像。在二战时期,这些宝贵的藏品在他流亡国外时,有的被他送了朋友,有的卖出,大部分捐献给博物馆。

作品专注“那些遭受命运摆布的人”

从茨威格“昨日”的生活轨迹,让我们看到他成功之必然。一个有国际视野的人,其情怀一定是宽阔、仁爱、悲悯的,其作品也一定有人情味并走向世界。从大学时代发表处女诗集开始到小说、传记、戏剧,30多岁时,他便成为欧洲畅销书作家,很多书印了几十万,甚至上百万册。值得一提的是,读这本书《昨日的世界》,不但让我了解了他内心深处的想法,也解决了我内心的疑问。他写作《玛丽斯图亚特传》是偶然中的必然。在一次他来到大英博物馆浏览向公众展出的藏品时,看到一份处决玛丽斯图亚特的手写报告,这引起对她身世的好奇,于是,就着手准备写玛丽斯图亚特,为此在英国图书馆待了好几个星期。“我不愿意站在那些所谓的英雄那边,总是在被征服者身上看到他们的悲剧。在我的中篇小说中,总是那些遭受命运摆布的人能吸引我;在传记中,吸引我的不是那些获得实际上成功的人,而是那些单单在道德意义上行事端正的人:是伊拉斯谟而不是马丁路德,是玛丽.斯图亚特而不是伊丽莎白一世……”。他的作品写的都是经受苦痛的人,在传记中写过的人物,诸如陀思妥耶夫斯基,他遭遇过西伯利亚流放、苦役犯监狱、死刑犯的瞬间转变,癫痫病、贫穷、赌博和放荡,可以说是遭受过恶魔般的灾难的人;诸如荷尔德林,克莱斯特,尼采。在他们三人中,两个癫狂,一个自杀(克莱斯特)。他们居无定所,在欧洲的各个城市流浪。

尼采,这个集酒神精神,打碎道德体系,重估一切价值于一身的人,像其作品中的查拉图斯特拉一样,站在高山之巅,成为了他那个时代的预言家。他以孤独为伍,以寂寞为伴。让思想和灵魂在未知的领域驰骋,释放他的能量。他有着明察秋毫的神经,这成了他癫狂之必然。他说:“我的摧毁欲与我的摧毁力旗鼓相当。”他在癫狂中达到永恒,使他的命运成为神话。荷尔德林,也成为那个时代最为纯洁和澄净的田园诗人,“韵律在他身上比理智长寿,诗艺比生命长久”,他用诗歌的汪洋恣肆,实现了他的人生即是诗的高贵。克莱斯特,他用真诚把人世间的悲剧塑造成了自己的悲剧一部最崇高的悲剧,一如他的《洪堡王子》成了德国最完美的悲剧,也成了他的时代最伟大的剧作家。 毋需多举例子。茨威格和他笔下的人物一样,都是率性之人,也是真性情中人。他们追求自由,灵魂飘逸,命运多舛,拒绝理性和道德绑架;他们用作品说话,见证那个时代的荣辱;他们的命运在人类文明的某个点上契合。

茨威格夫妇

灰飞烟灭二战中

茨威格构建的精神家园,在二战时期全部崩塌。因为他是犹太裔,加之他是个和平主义者,反对战争,所以他的书在德国遭遇全部下架、焚烧。同时代的托马斯曼、弗洛伊德、爱因斯坦等卓越的大家也遭遇此命运。与此同时,他与伟大的音乐家理查德施特劳斯合作的歌剧《沉默的女人》,只演出两场便宣告结束被禁演。而这两场演出茨威格没有参加,因剧场里“会满是穿褐色制服的人,甚至希特勒本人也会亲临某一场演出”(之所以能上演,是因为希特勒有对音乐的爱好,他崇拜音乐大师施特劳斯和瓦格纳,施特劳斯当时被任命为德国国家音乐总监职位。据说希特勒为此事专门招见了施特劳斯,所以,这部歌剧被网开一面上演,但随着这部歌剧的禁演,施特劳斯也辞去了国家音乐总监一职)。

就是这样一位清醒着、思考着、远离一切政治,把自己的岁月转换成为作品并被读者喜爱的作家,在战争岁月里,先是流亡伦敦,成了一个没有国籍的人。茨威格自称是“两栖生物”,已不属于任何国家。最后,他流亡巴西。没有了国家,脚下便没有了根基。1942年,新加坡沦陷的消息彻底压垮了他。在完成这部《昨日的世界一个欧洲人的回忆》著作不久,他和妻子双双自杀。这成为茨威格最后一部著作。

这位一直坚守“欧洲在精神上统一”理念的人,通过其作品,把他的思想、人格的力量、澎湃的激情、希望和友善释放到这个世界上。他当之无愧为“世界公民”。

茨威格夫妇合葬墓

地址:Cascatinha, Petrópolis - State of Rio de Janeiro, Brazil巴西彼得罗波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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